来源: 刘勇6836
只要长住过贵阳的人,都知道,从喷水池到省政府旁边的宅吉小区有多远,百度导航为2.5公里,驾车十分钟。而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,却经历了整整的四个小时,从凌晨两点半到六点半,才走完这段路回到了她离开二十三天的家。
我的孩子就读于贵阳一所寄宿制学校初三年级。2022年8月28日,我送孩子去学校,准备在9月2日去接她,可新冠病毒突袭贵阳,孩子的所在的学校也有人被感染,学校被隔离,和同学们一起在学校集中隔离五天后的9月7号,作为密接者,她被转运到酒店单独隔离。
在单独隔离的这段时间,学校和政府都给孩子安排了很好的生活,吃住条件都很不错,不仅中秋节时送来了节日的礼物,后面还给孩子送来各样的小零食。作为家长,我们也每天通过电话对孩子进行心理琉导,缓解孩子内心的压力。
9月19日晚上8:30,突然,接到政府打电话通知孩子今晚可以“回家了〞。一家人惊喜万分,十四岁的小女孩,独自在酒店生活了十二天,吃住倒是不愁,但近两周的时间,没有家人,没有同学,没有伙伴。支撑她坚强下去的就一个信念:”回家,健健康康的回家”。
我们全家终于等到了孩子解除隔离的好消息。
22:30,孩子和同学们乘上了从隔离酒店出发的公交车(隔离转运专用)。
9月20日凌晨0:30,公交车停在了邮电大楼等待南明区的家长接孩子(南明区已解封)
凌晨2:30,公交车停靠在喷水池等待所属云岩区(云岩区仍静态管理),由孩子所属社区人员“点对点〞接送孩子。这时孩子的手机只有百分之九的电量,为了能保持联系,我让她关闭了手机。
孩子在公交车上等,爸爸封控在家也在等。而我是一名抗疫工作者,在前线连续工作十多天从未回家。我们都在眼巴巴"盼望"接她的社区工作人员。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没有人来接她回家,随行老师告诉我们,社区很难沟通,没有人愿意来接,都推来推去的,要么就说不归他们管,要么就是说〞在路上了。”
凌晨4:00,同学们都走光了,随行的老师送同学也走了。想到我在抗疫一线,而我的孩子确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公交车上,面对空荡荡的大街,安全没有保障,可想而知,她心里的压力有多大?转运时的无助,隔离时的迷茫,都没有打垮孩子的意志,我不想在最后短短的2.5公里成为压垮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在万般无奈之下,我拨打了“110"求助,孩子的爸爸也拨打〞12345〞市民热线,“通过各部门协调〞,直到凌晨4:56,才接到自称“云岩区社防办”工作人员的电话〞立即去接孩子”。可是直到 凌晨5:39,孩子用最后的余电给我们发来了信息”手机没电了,拜拜!”
看到孩子最后的求助,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,眼泪在脸上流淌,怒火充满胸膛,在歇斯底里的状态下,回拨了刚和我联系的电话:“你到底把我的孩子送哪里去了?我的孩子她不是罪犯,她只是个解除隔离的学生”。
6:05,接到陌生人的电话,手机里传来孩子稚嫩的声音:”有人来接我了,告诉爸爸在楼下等我”。
6:30,孩子爸爸发来信息:“孩子已经接到",看到信息,我嚎啕大哭,这是我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4小时啊!
洗把脸,我走到办公室窗边,这时天已大亮,满天的朝霞,我眼中又充满了霞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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