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函胡清越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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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叛军城破

就在东线发现异族大军的同一天,御林军偏师荡平唐宋两王封地的捷报传到青州。

这三天,对城内叛军来说绝不是好日子,皇后亲笔书写十几份劝降书射入城中后,在各路叛军间引发巨大震动,宋王一族的兵马军心越发动摇,其余叛军对他们也越发猜忌,派重兵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,这种做法就更激怒了宋王一族。双方同盟随时有可能破裂,甚至发展到剑拔警张的地步,所有叛军每一日都在惊恐不安中度过。

东方捷报传来,城外军营里一片欢腾,人人喜笑颜开,谁都知道叛军末日已到;反观城内叛军一得到消息,个个士兵面无人色,最后的希望就此破灭,人心惶惶,即使是最乐观的人也绝望了,他们原本还日夜盼望唐宋两王封地大军来援,哪饶得唐宋两王的基业竟给一支偏师出其不意荡平了,青州城就此沦为孤城一座,再无任何反败为胜的可能。

也是合该叛军气数已尽,捷报刚传来未久,紧接着七十门大炮也到达军营。

当日离京出征时,柳长风怕平乱大军遭遇坚城,便把禁军大营中全部的七十门大炮调给平乱大军。萧若对这些个火炮倒兴趣缺缺,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实在有限,行动又极尽迟缓,也就是看起来比较生猛一点,其实又笨重又不顶用,便调派些民夫在后面慢慢拖炮,大军照常行军,免得被这些笨重的铁家伙影响速度。直到今日,七十门大炮才终于到达前线军营。

军中众将领大为振奋,都意识到攻城的时机已然到来,磨拳擦掌,商议着对城池四面八方猛轰一番,然后挥军大举攻城。

萧若沉吟一番。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十分有限,所谓的炮弹,其实就一个实心铁坨,本身并不会爆炸,除了依靠火药燃烧为推力外,跟投石机没有本质的区别。而汉人古代筑城枝术之高明,可以说数千年来一直站在全世界的顶峰,面前这座青州城向为兵家必争之地,乃是天下少有的坚城、城墙之高。足有十余丈,城墙之厚,其上甚至可容三驾马车并排驰骋,固若金汤自不消说。要以初生的火炮轰破这么座坚城地城墙,诚非易事。

萧若灵机一动。道:“把全部大炮调到北边城墙,集中于一点轰击。御林军及禁军骑兵也在城北列队布阵,相机而动。”

皇帝这话让在场大小将领听了好生不解,一名稗将躬身问道:“皇上,防守北边城墙的叛军兵马,正是最有可能倒戈的宋王一族……恕末将愚味,为什么不攻击其他城墙,却反而攻击北边?”

“众卿莫要多问,依令行事便是。”萧若神秘笑道。

众将不敢多言,各率本部兵马去布置。

大半时辰之后。七十门大炮全数列于北边城墙之外,左右炮手也已准备就绪,一排黑森森的炮管正对着城墙,对城墙上守军造成不小的心理冲击。

皇帝这时位于炮阵之后、军阵之前,一身金黄色战甲。映着烈日灼灼夺目,恍如天神,令人不可直视,胯下一匹神俊异常的雪白俊马,龙行虎步,强健神俊。马如龙,人亦如龙。

“开炮!!”皇帝断然挥手,一声令下。

霎时之间。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,大炮吐出一道道火舌轰向城墙。七十门大炮同时开炮,巨大的响声撼天动地,硝烟滚滚,威势极其惊人。齐射一轮后。炮手们开始任意攻击,一填装好弹药即便开炮,只听密集的炮声此起彼伏,永无间断。

一枚枚炮弹挟着沛莫能御的巨大冲力,呼啸着向城墙疯枉轰击,远远望去,便似一颗颗火球悍然撞在城墙上,扬起震天价响,碎石四溅。

城墙上叛军守卒只觉地动山摇,整个城墙都在剧烈震动,仿佛天崩地裂一般。天朝统共也只有百多门炮,这个时代地人在此之前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,城墙上版军个个面色发白,斗志早已被夺。防守北边城墙的兵卒都是宋王一族的人,他们一个二个心怀异志,原本就不愿跟官兵死磕,在炮火猛烈轰击下,这时不少人便悄悄溜下城墙。

宋王世子赵临风在城墙上指挥全军、见这等局面,便顺势下令全军下城墙去、先避一避炮火再说。

宋王一族的兵马刚在赵临风带领下涌下城墙,就见城内一支人马迅速压迫过来,黑压压的不下数千人。最前面领军者,正是奉命监视宋王人马地唐王世子李元漠。

李元漠率领的唐王一族兵马人人刀剑出鞘,杀气腾腾,李元漠恶狠狠瞪着赵临风,纵声大笑一回,厉声喝道:“赵家小儿,这回总被老子当场逮到了吧,看你还有什么话说、你们这帮子吃里爬外的畜生!哈哈哈……”

此言一出,宋王一族的人莫不又惊又怒,“刷刷”声中,不少人拔出战刀,与对方人马对峙。赵临风怒道:“我们被你逮到了什么?李元漠,你休得欺人太甚!”宋王一族的人都积了几日怨气,尤其只要一想到皇后的亲笔劝降书,就分外觉得闹心。

李元漠发出嗤嗤嗤一阵冷笑,“嘿!让你们守北部城墙,你们这些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不在城墙上防守,私自跑下来做什么?是不是想图谋不轨,与昏君里应外合夺城池?!”

赵临风一张俊脸气得呈铁青色,强抑怒气说道:“敌人炮火太过猛烈,我们下来避一避不可以么?”他越说越光火,再也克制不住,高声大吼道:“我说李家傻小子你难道没长眼睛么?官兵所有大炮不是轰击别的地方,而是我们北面城墙,你还敢说我们私下与皇帝有勾结……”

一言未了,“哈哈哈哈!”李元漠仰天爆发出一阵狂笑,大声道:“是啊!昏君怎么不轰别的城墙,偏偏就轰你们守的北边城墙?……嘿嘿,区区小计你们骗得过别人。岂能骗得过我李元漠!早怀疑你与昏君暗地里不清不楚,你们合伙来演这出戏对不对?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这小白脸在你家爷爷面前还嫩着哪!你皇后妹妹深得那

昏君宠爱,又快生太子了,所以你们赵家地人都想找机会背版我们,是也不是?哈,只要有我李元漠在,你们的奸计就休想得逞!”

听了他这番话,赵临风张口结舌,再也无话可说。

便在此。“着火了!”“着火了!”只听得城中居民失惊大呼,奔走乱蹿,城内多处升起滚滚浓烟,火光四起,慌乱的情绪急遽蔓延开来。城内军民好一番骚乱。

在这官兵即将攻城的要命当口,城中多处地方同时着火,此事绝非偶然,一定有人蓄意为之。

李元漠怒不可遏,眼都红了,厉声大呼:“哇呀呀……好你们这些吃里爬外的贼子,原来早就动手了!所有军士听命:把宋王一族地人通通拿下,若有抗柜不从者,格杀勿论!!”他麾下将士轰然应命,呐喊着挥刀杀向对方人群。

宋王一族的人自然不甘束手就擒。发一声喊,与李元漠的手下杀成一团。双方再不手下留情,人人全力拼杀,必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。一时间,北边城墙下杀声震天。刀光剑影,血肉横飞。

赵临风呆呆望着这一切,脑子里一片空白,茫然不知所措。他生于富贵,长于安乐,加之年事尚轻,在重要关头缺乏应变之能。

“世子别再犹豫了!他***,那李家小儿欺人太甚。版军既然容我们不下,我们何必再为叛军卖命!不如索性倒戈,投回皇上那边,皇后娘娘亲笔劝降书中写得明明白白,只要我们弃暗投明。就能将功折罪。世子下令吧!”旁边一名将军气呼呼说道。

此言一出,得到周围无数人响应。“就是,横竖这里容不下我们,干脆世子带我们反正了吧!”

“他娘的,我们早就不想跟这些没出息的叛军混在一起了……”

“何况我们皇后娘娘还在城外……”

赵临风瘦弱的身躯一震,如梦初醒,他终于不再迟疑了,纵声大喊:“凡我宋王一族的人听着:叛军不仁,就别怪我们不义,我们从即刻起与叛军划请界限,弃暗投明,重归皇上麾下,我们皇后娘娘就在皇上身边,皇上走不会杀我们地!来人哪,打开城门,恭迎平乱大军入城!”

赵临风这番话说完,宋王一族的人一片欢腾,精神大为振奋,连日来地郁闷一扫而空,当下,一部分人抵挡住李元漠的人马,一部分人返身去开城门放吊桥。

李元漠大惊失色,他带的监视人马毕竟比对方守城地兵力少,阻止不了对方的行动,他没奈何,一面督促部下狂攻,一面派快马去报讯,请求援军。

炮声隆隆中,城外严阵以待地官兵隐隐听得城墙内的厮杀声,人人脸上俱都露出喜色。皇帝身旁的安笑之笑道:“皇上神机妙算,城内果然出乱子了,叛军大事已去。”

萧若微微一笑,“死到临头,还具顽不灵情愿玉石俱焚的人,毕竟走少数。叛军诸派人马各怀鬼胎,相互疑忌,只要朕没把他们逼到极处,他们内部决裂是早晚的事。”

说话之间,庞大笨重的城门被十余名守卒推开,同时,当当两声脆响,吊桥铁索也叫砍断,吊桥轰然坠将下来,悬在护城河上,连接两岸。宋王一族守卒朝城外齐声大呼:“我们降了、恭迎王师进城平叛!吾皇万岁、万岁、万万岁!”

城外官兵欢呼声冲天而起、响彻四方。萧若喝令炮手停止开炮,“呛啷”一声清越龙吟、拔出腰间宝剑。斜指前方、朝身后将士纵声高呼:“勇士们。平乱报国就在今日,给朕杀!”

“杀!!“全军将士们齐声大喝,声震四野,各自策马前奔。

万马奔腾,马蹄如同春雷闷响连绵不绝、扬起漫天黄尘。沙尘滚滚中,一道黑盔黑甲的洪流。如同怒龙出海一般飞速涌向城内,势不可挡。

城墙下兀自与敌厮杀地宋王族人一见铁骑入城。便不再恋战,迅速退向道路两旁。

李元漠手下的叛军士兵人人面无人色,眼见铁骑潮水般汹涌而来,战斗意志一瞬间土崩瓦解、荡然无存。

御林军铁骑疾冲而来,如同一把黑色钢刀插入敌人心脏,唐王士兵几乎是一触即溃。

“不好,再不逃就逃不了了!”李元漠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。顷刻间,求生地欲望压倒了一切,什么也管不得了,倒头就跑。

唐王世子一逃,下面士兵也跟着一窝蜂的逃命,直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。

御林军铁骑便在后面狂追,当先一条大汉、坐在马背上也如半截铁塔似的,正是勇猛绝伦的大憨,他两手持一把长柄大刀,前挥后扫,舞成一团雪亮的白光,每一刀下去。都带起一泼鲜血四溅,策马左冲右突,有如虎入羊群,杀得叛军哭爹叫娘,抱头鼠窜。

御林军冲杀一阵。便不再理会这支溃兵,迅速突入各条街道,毫不停顿从背后杀向西南东三面城墙。进入城中地官军骑兵越来越多,城内各处火光冲天,杀喊声似乎无处不在,整个城内叛军险入一片大乱之中。

叛军得知唐宋两王封地被平定,青州城沦为一座孤城,败局已定后。原本就人心惶惶,军心大乱,这时眼见官兵入城,大事已去,不少意志不坚地叛军士兵当即就一轰而散。

防守各段城墙的王侯们无可奈何。情知再困守下去,势必在官兵内外夹击之下全军覆没——而且现下军心涣散,很难想像有多少士兵会跟他们苦战到最后。他们只得放弃各段城墙,率本部兵马退守内城,以内城城墙为依托再战。

如此一来,另外三面城墙也在短时间内落入官兵控制之中,各道城门相继大开,城外步兵也一拥而入,大局已然抵定,不及逃入内城的叛军,死的死、降的降、散的散……

约莫一个时辰之后,城内各处抵抗一一被扑灭,整个青州城除内城之外,外城完全为官兵所控制,城内居民奔走相庆,自发的走上大街恭迎王师,大呼万岁之声此起彼伏。

叛军损失过半,成功撤入内城的总人数不超过四五万,其中镇北侯史元勃一部人马逃向内城时、不幸被一支禁军骑兵截住,大战一场,最终在层层围攻之下全军覆没,史元勃本人也被俘。

萧若在御林军将士拥簇下进入城中,城内居民莫不跪倒在街道两旁,战战兢兢,不敢仰视。

忽然,一个脸上满是泥尘地劲装少年迎头走过来,不像寻常居民一样退避两旁,显然异常突兀。

开道地御林军将士大为紧张,眼下城内远未宁靖,不知还暗藏着多少叛军残余,他们保护圣驾不敢有丝毫大意,便上前喝斥驱赶这古怪少年。

萧若勒马停步,一摆手,道:“不可无礼,你们退下。”

御林军士兵不敢抗旨,只得退开一旁。

这古怪少年步履翩翩走到皇帝面前,腰肢一摆,俯身下拜,道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语音娇柔清脆,极为动听。

在场御林军将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少年竟然自称“臣妾”,难道说……难道当个皇上也有断袖之癖?!

但见古怪少年抬起头来,泥尘虽掩盖了本来面目,然而一双明媚的美眸却扣人心弦,极赋灵性,连寻常女儿家都没有这么一双美丽的大眼睛。

“平身。“萧若凝视着她,无限温柔道:“玉妃又立了大功,朕该怎么赏你?”

周围人一听皇帝说出“玉妃”两字,方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古怪少年竟是玉妃娘娘乔装假扮地。

铁寒玉还未答话,就见皇帝眼神变得暖昧了起来,似笑似笑盯着她腹部。那神气,分明在说:“就赏爱妃一个宝宝如何?”铁寒玉脸上发热,低啐了口,扭扭捏捏站起身来,走到皇帝队伍中。

萧若哈哈爽朗一笑。命令队伍继续前行。

原来,三日前皇后发现怀孕地那日,萧若大大方方宣告休战一日,任由叛军出城拎购柴米,表面上做的极为漂亮,其实里面藏有一条计谋。当日晚上,各路收购物资的叛军返城时,铁寒玉早带着十名武艺精强的御林军乔装混进了其中,随众人混进城去,然后潜伏在城内。到今日大举攻城时,他们便分头在城内四处放火,以造成混乱,配合城外大军攻城。铁寒玉带着这些人可说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。

不片刻,皇帝一行人来到内城大门外。包围内城的官兵一见皇帝到来,不约而同纵声高呼:“万岁!万岁!万岁……”

数万官兵齐声大呼,威势非同小可,声浪远远激荡开去,城中百姓几曾见过这等城面,心施动摇,也不知哪个带头,加入高呼的居民越来越多,直至城中数十万百姓齐声相和,“万岁万岁“地呼声绵绵不绝的传开。一时声振长空,气绝黄河,雁坠兽惊,地动山摇,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动。

龟缩于内城的叛军面面相觑。都不自觉地噤声肃立,侧耳听那“万岁万岁”地高呼之声,就在这一刻,内城所有叛军最后一丝斗志都消失殆尽。

“拖炮来!”萧若一声令下。内城城墙无论高度与厚度,都与青州外部城墙不可同日而语。

不多时,七十门大炮在士兵及马匹推拉之下,相继被拖到内城大门前。萧若吩咐将大炮呈弧形排成三排,尽量瞄谁同一处城墙轰击。

不一刻。一切淮备就绪,黑森森的炮管一齐对准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,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,屏气凝神瞧着这些精钢铸就的大家伙。

“开炮!”随着皇帝一声令下,引线点燃。七十门大炮几乎同时开炮。

只听得轰然一阵震天巨响,七十枚炮弹大部分击中城门右侧的一段城墙,碎石横飞,内城城墙一番剧烈震动,城墙上不少叛军被震得摔了下去。

过了一会儿,硝烟尘埃散去,只见轰击之处已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地缺口,只消再这么轰几炮,这一段城墙势必轰塌,绝无幸免。大炮拿青州城外城墙没办法,对付内城城墙还走绰绰有余。

周围官兵爆发出一片欢呼,连不少城中百姓也加入欢呼当中,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而欢呼。而反观内城叛军,人人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气,面若死灰——完了,彻底的完了。

萧若吩咐炮手重新填装弹药,忽听内城城墙上一声呼喊,“皇上且慢,我们要求谈判,我们愿意弃暗投明……”说话地人是绥远侯高北鸿。

萧若微微一晒,打断他的话,接口道:“不是谈判,是投降!”

“啊?”高北鸿面色一阵发窘,嘴巴里呐呐的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萧若笑道:“笑话!你们已经输光了全部筹码,现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判?!”周围将士们也是一片嘲笑声。

伫立一旁的宋王世子赵临风暗暗庆幸,要不是早半日及时开城门投降,只怕现在也是跟他们一样,落得个想求饶都不可得的凄惨境地。

高北鸿迅速缓过劲儿,做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,哀求道:“皇上开恩,罪臣等人实无意谋反,只因受了手下奸人蛊惑……唉,罪臣等人亦是痛心疾首。吾皇圣心仁慈……”

“啪”地一声,萧若手中马鞭在空中响亮的一扣,清声朗朗道:“废话少说!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,其一,即刻弃械投降,听凭发落。其二,玉石俱焚。”

“这……”高北鸿顿了一顿,只得道:“皇上容禀,此事兹事体大,且容罪臣等人商议商议。”

“那好,朕就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!”萧若一挥手,一个兵士跑去附近民家要了根香来,点燃了插在中央空地上。

这根香燃尽之刻,就是大炮轰城之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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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03-07 16:10 #198樓 引用 | 點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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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负隅顽抗

只有短短一柱香的时间。

高北鸿快步跑下内城城墙,进入城墙根一座矮房子里,里面叛军首脑人物姬煊、李岳、甘之谡、石忠、齐易安俱都在坐。

适才高北鸿在城墙上与皇帝的大声喊话,他们也都听在耳朵里,人人面色十分难着。这一干昔日全天下最有权势的贵族,如今英风毫气尽失,憨云惨雾相对而坐、久久无言。

皇帝说的很明白了,要么死战到底,要么投降,没有第三条路可走。战死到底的话,等会大炮轰塌城墙,士气极高昂的平乱大军一涌而入,叛军上下一个人也逃不掉,除了给对方造成一定的伤亡之外,毫无意义。要走直接出城投降,身家性命就是交到皇帝手上,以他们所犯大逆不道的谋逆之罪,十有八九会被斩首或凌迟——除非出现奇迹,皇帝法外开恩——这同样是一条死路。

已经陷入了绝境,正所谓左也走死,右也走死,他们似乎……就快活到头了。

“绝对绝对不能投降!我们死也要站着死,事到如今,有死而已,为什么临死时还要受那狗皇帝羞辱?咱们跟他拼了!”陈王姬煊咬牙切齿道,他此刻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贵族气,脸色阴沉沉的,目中喷出的怨毒之火令人不寒而栗。

王侯们膘了他一眼,欲言又止、最终谁也没吭声。

陈王精神并不好,眼眶隐隐泛出黑色,胸前尚有酒渍、看起来很是颓靡。自那日皇后怀上龙胎的消息传来后,陈王大受刺激,日日借酒消愁,不愿面对现实,什么军情大事一概不理会,酒入愁肠。他每每凡饮必醉,连日里倒像在梦乡中度过,浑不知今夕何夕。这几日,宋王一族与其他叛军之间的裂痕日益加大,要是他这个名义上的主公

尽力居中调解,未必会发展水火不容直至倒戈的地步。目下战局糜烂至此,陈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
今日官兵大举攻城的前一刻,他还在忘乎所以的痛饮,直到大炮震天价响,才将他震醒过来。酒醒后骇然四顾,方才发现已陷入绝境。

现如今的局面是:逃又逃不掉、守又守不住,降又降不得。众王侯相对一筹莫展、默默无言。空气间气氛甚是僵化愁苦。

伫立一旁地南昱眼见这等情形,眼珠子转了转,蓦然上前一步,欠身说道:“诸位王爷侯爷,小人有一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“都什么时候了,南将军有话不妨直言。“众王侯俱是精神一振,有主意总比没主意好,要命的关头,死马都能当成活马医。

南昱飞快整理一下头绪。缓缓道:“恕小人直言,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,战局险恶到恁般田地,就算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了,与其城破时战死。倒不如主动开城弃械,向皇上投降。没准儿呀,皇上念在你们祖上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,网开一面,饶你们一命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嘴的一声陈王拔剑而起,长剑架在南昱脖子上,恶狠狠瞪着他。“姓南的,你这居心叵测的小子是不是跟昏君有勾结,暗中里应外合助昏君攻城?官兵轻易便攻陷外城,你有没有捣鬼?有没有?说!!“陈王急怒之下已有点失控,锋利的剑刃切入了南昱颈脖肌肤。一缕殷红的鲜血顺剑身滴落。

南昱深知生死悬于一线、他虽惊不乱,与陈王坦然相视,冷冷道:“王爷这话从何说起?自起事以来,诸位派人寸步不离跟着小人,我一举一动都受到你们的严密监视,试问我如何与城外皇上勾结,除非小子是神仙,能元神出窍飞到皇上身边密谋诡计。你们信吗?”

陈王听他所言在理,无话可说,颓然坐下。南昱左手梧着脖子上的伤口、默默退开一旁。

房间里又陷入了死寂之中。

唐王李岳忽现喜色,说道:“各位别忘了,我们还有个重要地人质在手。”说到这里,他朝门外喝道:“把那反复无常的小人带进来!”

门外有人应是,紧接着,就见两名卫兵将一个中年人拖死拘一样拖进来,这中年人面目多处红肿,嘴角溢血,原本华丽的衣衫破烂不堪,显然前不久遭到过毒打。这人却走宋王赵牧。

起先赵临风临时率宋王一族的兵马倒戈反正时,赵牧还跟众王侯在一处,消息传来,赵牧来不及脱身,他与自己的随从护卫当场就被叛军拿下,由座上客转眼间就变为阶下囚。

李岳斜眼打量这与自己明争暗斗半辈子地对手,胸中快慰莫可名状,道:“赵牧啊赵牧,你也有今天!”他顿了一顿,拧笑一声,朝众人道:“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乃是当今国丈,昏君的岳父。那昏君不是极度宠爱他的皇后女儿么?皇后不是怀上甚孕了么(陈王听到这里,面孔一阵扣搐扭曲)?我们便把赵牧吊在城门上,要挟昏君退兵,看他怎么办!昏君若是不从,我们便砍下他的脑袋。”

此言一出,甘之谡、齐易安、石忠、高北鸿四人齐声叫好,眼下已到绝境,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。

“你们……你们这些天杀的!“赵牧大为惊恐,情知骂也无用,唯有哀求的向陈王望去,指望这亲外甥出来说一句话。

却不料,陈王皮笑肉不笑道:“舅舅莫慌,我们只是以你威胁那昏君一番,不会伤你一根汗毛的,小事,小事。”

任谁都听得出陈王这话大是言不由衷,赵牧登时心若死灰,喟然长叹一声,就此闭目不言,任凭他们摆布怪只怪自己一时意志不坚走错了路,弄到如今这般屈辱地步,真是夫复何言。

众王侯命卫兵把赵牧挟起,鱼贯出得门来,一起走上内城城墙。

不一会儿。一大群人来到城门正上方的城楼里,居高放眼望去,只见城外官兵密密麻麻,铺天盖地,把小小内城断得跟铁桶也似的,便如同汪洋大海中一叶随波荡漾地扁舟,随时会被怒涛所吞没,令人望之胆寒。

当下,自有几个叛军士兵把赵牧两手牢牢捆在一起,然后用绳子绑在一根长杆上。将赵牧整个身子吊着伸出城楼。

就见城门正上方,一人被吊着晃晃荡荡,说不出的突兀,城外无数官兵将士注意到了这一幕、纷纷望向这边。四下里异常安静,落针可闻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陈王手扶栏杆,遥遥冲皇帝狂笑道:“皇兄,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人是谁?”

赵牧原本贵为当朝丞相,堂堂宋王,在京城权势灸手可热,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,禁军上下凡乎无人不识得这位权倾朝野的大人物,这会儿赵牧虽经叛军殴打凌辱。狼狈万状,还是有不少人将他认了出来。周围官兵人群中发生一阵骚动,但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
“父王……”世子赵临风悲呼一声,见父亲被人吊在城门上,当即就想冲过去。却被周围士兵死死拉住,以免他干傻事。

萧若凝视半晌,脸色平静若水,冷冷道:“朕道是谁,不就是那个谋逆作乱的乱臣贼子?好好好,他在城中简直再好也没有了,待朕攻破内城跟他算算总帐!”

城楼内众王侯面面相觑,皇帝的反应大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。原本还以为皇帝惊慌失措之下会跟他们谈条件,以换取赵牧地小命。哪晓得竟是这等反应,他们自己反而是一阵不知所措。

陈王拔出长剑,指着赵牧地脖子,厉声喝道:“少给我来这套!这人是你最宠爱的皇后的亲生父亲。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。昏君你给我听好,若要此人活命,即刻下令退兵,撤出青州城,如若不然……哼哼,只消我手上稍一使力,你的岳父大人就没命了!”

听了这番话,萧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随之就如石子入水涟漪一圈圈扩大一般,笑意越来越明显,直至仰天给给大笑开来,“哈哈……以一个叛臣的性命,威胁平乱大军退兵,世上怎有这等荒唐事?!哈哈哈哈……”

皇帝一笑,周围无数将士也跟着轰然大笑。

城楼中王侯们没想到竟是如此局面,齐齐哑口无言。

赵临风非到皇帝马前,悲呼道:“求皇上开恩,救我父王一救,所有罪过愿由罪臣我一力承担,纵死无悔!”

萧若办冷瞥了他一眼,道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!“说着,向城楼,扬声道:“三弟,你从小就没用、想不到今日还是这般婆婆妈妈,要杀便杀,哪来许多废话!嘿,你要是下不去手,那朕来帮帮你。来人,拿弓来!”

皇帝话音一落,就见两名太监捧着“射日神弓”快步跑过来,把神弓及黄金箭恭恭敬敬递给皇帝。

赵临风一见,险些当场晕倒,扑上去不要命的扯住皇帝大袖,嘶声大呼:“皇上饶命!皇上饶命!呜呜呜……不能射啊……”

萧若龙颜大怒,抬腿狠狠踢赵临风,三脚两脚把他踢开,然后左手持弓,右手上弦,开弓如满月,瞄准吊在城门上方地赵牧。

身旁的铁寒玉大为不解,飞快道:“请皇上三思,要是皇上亲手射死了赵牧,那日后怎么能面对皇后娘娘?”

萧若不答,全神贯注持弓瞄准。

猛听弓弦响处,黄金箭化作一道目力几难捕捉的金光飞去。以皇帝神弓金箭之霸道,这一箭,非射穿赵牧地身躯不可。

只见金光一闪,“哆”的一声,犀利无匹地黄金箭钉在城墙壁上,直没入半个箭身,兀自颤动。但是这一箭却没有射穿赵牧的身体,而是射断了吊着赵牧的绳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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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 Posted: 03-07 16:12 #199樓 引用 | 點評
函胡清越 [樓主]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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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箭可杀人,亦可救人

绳索一断,赵牧整个身躯便自四五丈之高的城楼上直坠下来。

这一下变起仓促,城内城外所有人还没自惊愕中回过神来,就见皇帝身旁一道人影纵身跃出,一溜烟般疾冲向城门,身法极尽轻盈迅捷。却是铁寒玉。

原来铁寒玉与萧若极有默契,萧若射箭之前脸色很是微妙的一动,铁寒玉立时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,心里已有所准备,待看见他一箭射断绳索,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他的苦心:根本就不是要射杀赵牧,而是为了救他!铁寒玉追凶缉贼多年,反应极快,当下身法施展到极至,迳直扑向城门。

铁寒玉飞一般冲至城门下、两臂探出,将坠落下来的赵牧接个正着,然后她袍着赵牧转身便往回跑,虽抱着一人,身法比来时却未慢得多少。

这几下兔起鹊落,迅捷无伦,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,局面演变之快,实令左近所有人目不暇接。城搞上方叛军这才如梦初醒,纷纷呼喝着开弓放箭,但这时早已错失了阻击铁寒玉的最好时机,加之她的身法又快,零星一些箭支在她身后无力的坠落。

蓦闻城楼上一声长啸冲天而起,站在李岳身旁的“双刀天王”殷百里沉肩斜闪而出,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拔出一名卫兵的佩刀,旋即振臂一扬处,这柄钢刀脱手飞出,化作一道经天长虹直射铁寒玉后心。

这一刀来得好快,钢刀破空,发出呜呜呜的响声,威势异常惊人。

铁寒玉听风辩位。察觉到身后破空之声非同寻常,暗自震骇,一时不知如何闪避……

猛见一道金光闪过、“当”的一声金属脆响,火花四溅,疾射而至的黄金箭把钢刀撞飞了,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,解除了铁寒玉的危急。这一箭自是皇帝所发。

铁寒玉脚底不停,瞬息之间已驰出老远,殷万里再想飞刀阻止已来不及了。城楼内众王侯见赵牧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皇帝救走。一个二个又惊又怒,偏生又无可奈何。

铁寒玉奔至皇帝面前,放下赵牧,退在一旁暗运内功调息,这一去一回时间虽短。她已是全力施为。

赵牧死里逃生,几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,此时面对皇帝,他又悔又愧,无地自容,颤巍巍跪倒在地,深深拜伏,哽咽道:“罪臣谢皇上救命之恩!罪臣自知罪孽深重,天理难容,无颜立于天地之间……恳请皇上赐死罪臣。罪臣死而无怨!呜……”说着说着,悲恸难抑,嚎啕大哭开来,转眼间泪流满面。

赵临风也连忙跑过来,在父亲身旁并肩跪例。连连叩谢皇上救命之恩,又谢过适才鲁莽之罪。

萧若出奇制胜,奇迹般地把赵牧从叛军手中救了回来、心下也自兴奋,不过眼下却不便对他们稍假辞色,他扫视面前这对父子一番,冷然道:“你们两个起来,总算宋王一族及时开城投降。算是罪中有功。嘿,朕回头会跟你们一样样算清楚,退下罢。”

父子俩再三叩谢皇恩,赵临风搀扶着仿佛苍老了十年的父亲起来,退向一旁。宋王一族将士暴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。

萧若转过头。目光回到城楼,遥遥打量城楼里的叛军首脑。

众王侯只觉皇帝英目如电、不可直视,不论视线落到谁身上,谁便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,赶忙转过目光望向他处,不敢与皇帝对视。

萧若瞥了一眼中央空地上的香,见香已燃去了一半,遂哈哈清朗一笑,道:“你们还剩下半柱香的工夫,要是打定主意不降的话,现在就可以抓紧时间交待后事了。哈哈!”

城楼里众王侯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,无不栗栗自危。他们对视一眼,依然是一筹莫展,除了静候官兵攻城,哪有什么办法可想。

“不如……”绥远侯高北鸿怯怯的望了他们一眼,小声呐呐道:“不如我们降了吧,兴许皇上会……会饶咱们几个一条性命。”

陈王闻言,勃然大怒,厉声吼道:“绝不投降!说什么也不能投降!我跟那狗皇帝势不两立!宁愿死也不要落到他手里!”

高北鸿心头一阵不快,暗付:“你跟皇上势不两立那是你的事,老子可犯不着为你陪葬!”

唐王李岳在一旁默不作声,显然也在犹豫。石忠与齐易安对视一眼,他们两家手中无兵,基本上没有发言权,眼见今番事败,也自惶惶不安。

甘之谡大声道:“陈王殿下说的对,我们还有四五万精兵,仍有一战之力,等会就让我们与昏君决一雌雄,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有何憾!”

“战?拿什么战?对方皇上御……御驾亲征,率大军……平乱讨逆,名正言顺,士……士气如虹;而我们……我们这方原本就名不正……言不顺,不易凝聚军心,这些日子屡……屡战屡败,士气低落,军……军心浮动,怎么打?要再……再执迷不悟,等会……大军攻城时,你们着着吧,少说……少说有一大半人投降!”

城楼外传来这一个结结巴巴地声音,众人一听就知道是雍王姬伯谭到了。

说话之间,门口一人喝退守卫,大踏步走进城楼,果然走雍王姬伯谭,他此刻面容憔悴,目中深有忧色。

众王侯根本就不愿见雍王,自起事以来,众人商议大事从不叫他、以免他开口就是劝众人及早投降,没的触那晦气。表面上虽都对他礼敬有加,其实是几乎把他给软禁了起来。这日大举攻城时,城中大乱,外城随即失陷,奉命监视雍王的叛军士兵军心浮动,雍王适时的加以劝说一番、监视他的士兵顿时一轰而散,逃得无影无踪,他也就恢复了自由之身,随后来城楼上找众王侯。

陈王皱了皱眉头,道:“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,战场上刀枪无眼,不是大哥你该来地地方。来人哪,送雍王殿下回府安息!”

门口有人应是,两名卫兵进来,向雍王走去,一边一个拉他衣袖。

雍王断然甩开这两人,一个箭步冲到陈王身前,两手按住他双肩,深深望着弟弟的眼睛,似乎想着到他的灵魂深处,“三弟,你是不是……被鬼迷了心窍了?都到……都到了这种地步,你还不悬崖勒马?难道要大哥跪下来……求你不成?!”

陈王淡淡道:“大哥说这些丧气话作甚?不信你看着,等会我就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,让天下人看看究竟谁才是真命天子,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!哈哈,哈哈,我要夺回失去的一切!“说到后来,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,面容一阵阵抽搐,仰天哈哈大笑起来。

雍王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弟弟,痛苦的连连摇头,“你疯了,你真的疯了!“他突然之间作了个决定,两手用力,使劲将弟弟往城楼门口拉扯,道:“跟大哥开城门……投降,皇上就在……在外面,大哥……陪你去向皇上……向皇上负荆请罪。皇上要……要杀你,除非先杀了大哥,皇上不能……不能不念手足亲情!”

陈王眼中一阵湿润,微微意动,但一看见远处骑在白马上地皇帝,胸臆间一股无名业火徒然升腾,他两手死死拉住栏杆,坚决不随大哥下城墙,头一扬,冷然道:“大哥真是太天真了!像大哥这样的人,根本不适合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。你可听过一句话:帝王之家无亲情?放眼历史长河,兄杀弟,弟戕兄,子弑父、父屠子……诸如此类的血腥惨剧发生得还少吗?嘿嘿,也就是胜者为王、败者为寇罢了,什么手足亲情,通通都是狗屁!”

“不会的……不会地……不会的……”雍王无力的反复说着,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,只是一个劲的拉弟弟,想把弟弟拉出城楼。

两兄弟这一幕,自然落在众人眼里,他们各怀心思,谁也不加阻止。直到这时,高北鸿笑道:“陈王殿下随雍王开门投降再好不过,正好我们也一并降了,说不定皇上一高兴,就饶过我们一命……”

话未说完,甘之谡暴跳而起,膛目怒道:“不成!不能开城投降!投降就是送头给昏君砍,我们打下去或许还能反败为胜!”

他们两人一个要降,一个要战,登时吵得不可开交。李岳、忠、齐易安三人僵立一旁、也不知怎么办才好。

一言不发的南昱忽然朝雍陈两王走去,道:“雍王殿下请放手,既然陈王殿下不愿去,何必强求。“他来到两人身旁、一副上前劝解的模样,周围人谁也没在意。

谁也未曾想到,便在此时,异变突起。

“嗤”的一声中,南昱一把抽出陈王腰间佩剑,反手以剑刃抵住陈王脖子,喝道:“别动!”然后左手推开雍王,带着陈王被制住的身躯转过身来,面向城楼内众人,高声道:“谁也别过来!否则我一剑割下逆贼姬煊地脑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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